陈家坝位于老北川县城东北19公里,是5·12地震时北川县三个极重受灾乡镇之一。大地震后这里因交通完全中断成为孤岛,“9·24”洪灾使它再一次沦为孤岛。灾难使这个满目疮痍的深山小镇1.3万多户籍人口死亡741人,9万多亩耕地毁掉一半,林地毁掉三分之一多,房屋100%损毁。遭受灭顶之灾的陈家坝一度考虑部分外迁,异地重建,但故土难舍,陈家坝人最终选择在这片曾经绝望的土地上重建家园。
2011年2月19日,我们搭乘陈家坝观音堂一辆几乎要散架的小货车沿曲桂公路前往陈家坝。由于进入陈家坝必须途径老北川县城,地震后老北川县城的交通一直被严格管制,现在进出还需要通行证。观音堂这辆车虽然很破旧,但有进入老北川县城的通行证。
曲桂公路是指从北川曲山镇(已经成为地震博物馆的老北川县城)到桂溪乡的省级公路,从曲山镇到陈家坝全程20公里,公路沿V字形峡谷延伸,两侧群峰高耸、重峦叠嶂、沟深谷峡,至今仍可见地震时山崩地裂、山体滑落的痕迹。
到达观音堂所在地陈家坝小河村时,开车的法师直接把车开到河沟里,停在小河边的沙砾中。一问方知,小河村位于陈家坝场乡的西边,中间隔了一条河,这条河在这个区域没有桥梁,而小河村与外界的通道只有过河到镇上一条路。于是,冬季河水少时,村民就涉水,夏季河水上涨,村民就徒步3公里到上游过河。
观音堂始建于明代,至今庙里还存有嘉庆年间的碑铭,这里是附近几个乡镇唯一较有规模的宗教场所,每逢宗教民俗节日,小小的观音堂会涌进数千羌族山民,经历过大灾难的当地群众非常需要宗教的慰藉。地震后,观音堂受损严重,但信仰的基石没有倒,北川县佛教协会会长道坚法师想尽一切办法组织重建,但由于交通电力等问题,进展缓慢。我也走过北川大山里很多寺院,但像观音堂这样,僧人住在四面通透的大殿,没吃没喝的坚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目前观音堂只有两位法师,住持圣忠法师出家多年,去年被佛协派到这里,面对寺院重建的种种困难,他仍然很乐观,一再对我们说:没事、没事,生活上的困难不怕,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群众信任法师,只要师父行得正,有威望,弘法就有希望,其他的都不重要。